熊丙奇談高考:為了當官考清華 為了發財上北大
“我們的一些大學,包括北京大學,正在培養一些‘精致的利己主義者’,他們高智商,世俗,老到,善于表演,懂得配合,更善于利用體制達到自己的目的。這種人一旦掌握權力,比一般的貪官污吏危害更大。”北京大學錢理群教授在武漢大學老校長劉道玉召集的“《理想大學》專題研討會”上語驚四座。這段話被參會嘉賓上了微博后,迅速被轉發3.5萬次。
錢先生的話,在網絡上遭遇不同的解讀,有的表示贊成,認為錢先生說出了對當前大學教育的憂慮;有的則表示反對,認為“偽利他主義”比“精致的利己主義者”更可怕,作為長者,不應該一味批評青年人,而應該理解青年人所處的現實環境。
討論任何話題,都需要語境,錢先生說上述這番話,是在“《理想大學》專題研討會”上——這個會議本來我也要參加,只是臨時有事未能出席——因此,話題必然圍繞如何建理想的大學。就這個話題,我們每個人不妨問問自己:我們心目中理想的大學是什么模樣?現在的大學和大學生,已經達到“理想”的境界了嗎?
對于教育話題的討論,我有一個總體的感覺是,每當涉及到對教師和學生問題的批評時,總會遭到輿論的“反彈”,比如,說教師急功近利,缺乏教育理想和學術理想;批評學生完全是“工具理性”,沒有理想抱負,都會遭到質疑:教師能不急功近利嗎?學生能有“工具理性”已經不錯了。
如果都以這樣的態度來分析我國的教育問題,那么就會出現這樣的局面:問題都是別人造成的,與自己無關,于是大家心安理得地容忍自己身上的問題。如果每個教育中人(或與教育相關者),都以這樣的態度對待教育的問題,那么,可以肯定地說,我們將很難出現“理想的大學”,我們對大學的期待就越來越低。這次圍繞錢先生談話的爭議,也是這種困境——你在談大學的理想,大家卻覺得現在大學連底線都不夠,或者說能做到底線已經不錯了。以理想的眼光看問題,大學中諸多事,難以容忍,而以底線的眼光對待,能有一點羞恥心,已是難能可貴了。人們的恥感,也就是這樣一步步消失的。
接受大學教育,有雙重的價值,一是功利的價值,即提高工作的技能,由此找到好的工作,改善自己和家人的生活;二是非功利的價值,即提高個人的修養,發展、完善自我。目前我國的大學教育,幾乎只剩下功利的價值,非功利的價值,既被大學校方拋棄,也被教師、學生拋棄,甚至被社會拋棄。
這樣的大學,對社會的價值,是十分有限的,她很難成為社會的燈塔,引領文化的發展。由于一心追求功利的價值,大學的獨立性必然喪失——這正是大學存在的最大理由——而變為圍著社會需求轉的職業培訓所。不幸的是,我國所有的大學,包括北大、清華在內,都加速朝職業培訓所發展,要從職業培訓所里走出科學大師,人文巨匠,鮮有可能。
更不幸的是,在功利的社會環境中,人們似乎也接受了北大、清華這樣的“辦學定位”,選擇北大、清華的理由,已經心照不宣:為了當官(清華以培養了多少省部級高官為榮),為了發財(北大以培養了多少富豪為傲)。
很多人說,選擇當官、選擇發財,何錯之有?這當然沒錯,但這不是一所理想大學及其學生的品質。何為理想的大學,大約在一個世紀前,北大老校長蔡元培先生已經說得明明白白。
蔡元培說,“諸君來此求學,必有一定宗旨,欲求宗旨之正大與否,必先知大學之性質。今人肄業專門學校,學成任事,此固勢所必然。而在大學則不然,大學者,研究高深學問者也。……果欲達其做官發財之目的,則北京不少專門學校,入法科者盡可肄業于法律學堂,入商科者亦可投考商業學校,又何必來此大學?所以諸君須抱定宗旨,為求學而來,入法科者,非為做官;入商科者,非為致富。”
如果蔡元培先生活到現在,“入法科者,均為做官;入商科者,均為致富”,且北大以之為傲,可能會發出感慨,何辦此大學?——不要大學,只要有官場,就會有官;只要有商場,就會有大款。這不是大學的作為,而是把大學作為了做官、致富的工具。
我國要出現理想的大學,需要回歸對理想大學的認識。爭議是做“偽利他主義者”好,還是“精致的利己主義者”好,這已經把大學降低到了底線之下,就好比討論兩個惡習,有一種惡習的人比另一種惡習的人好,結果是越來越壞。這種爭議本身,已經反映出社會對理想的大學基本不抱希望,這其實是阻礙“理想大學”的最大力量。
理想的大學,孕育在對“大學”的理想追求中,不管現實環境如何,這種理想都不能泯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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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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