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語文:《寡人之于國也》課文評點
梁惠王曰:“寡人之于國也,盡心焉耳矣,河內兇,則移其民于河東,移其粟于河內;河東兇亦然。察鄰國之政,無如寡人之用心者。鄰國之民不加少,寡人之民不加多,何也?”
[梁惠王說:“我對于國家,總算盡了心啦。河內遇到饑荒,就把那里的老百姓遷移到河東去,把河東的糧食轉移到河內;河東遇到饑荒也是這樣。考察鄰國的政治,沒有像我這樣用心的。鄰國的百姓沒有更減少,我的百姓沒有更增多,這是為什么呢?”
第一部分(第一段),提出“民不加多”的疑問。梁惠王提出“民不加多”的疑問之前,自詡“寡人之于國也,盡心焉耳矣”,然后以賑災救民為例,申說自己治國勝于“鄰國之政”,“河內兇,則移其民于河東,移其粟于河內;河東兇亦然”。從兩方面描述救災的具體措施。“察鄰國之政,無如寡人之用心者”,進一步突出梁惠王的自矜,為下文的“五十步笑百步”作鋪墊。“鄰國之民不加少,寡人之民不加多,何也?”梁惠王希望更多的民眾歸附自己,孟子正是利用梁惠王的這種心理來宣傳“仁政”思想并想引導他實行王道政治的。]
孟子對曰:“王好戰,請以戰喻。填然鼓之,兵刃既接,棄甲曳兵而走。或百步而后止,或五十步而后止。以五十步笑百步,則何如?”
[孟子回答說:“大王喜歡打仗,讓我用戰爭做比喻吧。咚咚地敲響戰鼓,兩軍的兵器已經接觸,扔下盔甲拖著武器逃跑。有人逃跑了一百步然后停下來,有的人逃跑了五十步然后停下來。憑自己只跑了五十步而恥笑別人跑了一百步,那怎么樣呢?”]
曰:“不可,直不百步耳,是亦去也。”
[梁惠王說:“不行,只不過沒有跑上一百步罷了,那也是逃跑啊。”]
曰:“王如知此,則無望民之多于鄰國也。
[孟子說:“大王如果懂得這個道理,就不要指望自己的百姓比鄰國多了。]
[第二部分(“孟子對曰”至“則無望民之多于鄰國也”),分析“民不加多”的原因。孟子不直接回答“民不加多”的問題,而是用梁惠王熟悉的事例設喻,啟發對方,使對方容易接受。“王好戰,請以戰喻。”總提一句,然后舉出兩個逃兵“棄甲曳兵而走”的兩種情況。根據敗逃距離的遠近,提出“以五十步笑百步,則如何”的反問,進一步啟發,誘使對方在不知不覺中說出否定自己論點的話:“不可,直不百步耳,是亦走也。”最后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王如知此,則無望民之多于鄰國也”。這兩句忽然轉入正題,既回答了“民不加多”的原因,又揭示了五十步笑百步的寓意:梁惠王的“移民移粟”跟鄰國統治者的治國不盡心,實質上沒有什么區別,只是形式上數量上不同而已。這里暗示著梁惠王搞小恩小惠并不能使民加多,要使民加多,必須施仁政、行王道。于是文章就自然而然地由第二部分過渡到第三部分。]
“不違農時,谷不可勝食也。數罟不入洿池,魚鱉不可勝食也。斧斤以時入山林,材木不可勝用也。谷與魚鱉不可勝食,材木不可勝用,是使民養生喪死無憾也。養生喪死無憾,王道之始也。
[“不耽誤農業生產季節,糧食就會吃不完。密網不下到池塘里,魚鱉之類的水產就會吃不完。按一定的季節入山伐木,木材就會用不完。糧食和水產吃不完,木材用不完,這就使百姓對生養死葬沒有什么不滿了。百姓對生養死葬沒有什么不滿,這是王道的開端。]
[第三段闡述“王道之始”的道理。孟子認為,合理地發展生產,使老百姓“養生喪死而無憾”是實行仁政的開端,也是使民加多的初步措施。“不違農時,谷不可勝食也。數罟不入池,魚鱉不可勝食也。斧斤以時入山林,材木不可勝用也。”三組排句,提出了發展生產的三種措施,以及采取這些措施后所產生的效果。連用’不可勝……也”的句式,給人以吃不完用不盡的感覺,大大增加了文章的說服力和感染力。接著又用“谷與魚鱉不可勝食,材木不可勝用”來小結前三組排句,又以這個結論為前提推出新的結論:“王道之始也。”作者在這里把三層意思、三方面的內容緊緊聯系在一起,并把“使民加多”的問題跟行王道緊密聯系起來。]
五畝之宅,樹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也。雞豚狗彘之畜,無失其時,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畝之田,勿奪其時,數口之家,可以無饑矣;謹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義,頒白者不負戴于道路矣。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饑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五畝大的住宅場地,種上桑樹,五十歲的人就可以穿絲織品了。雞、豬、狗的畜養,不要耽誤它們的繁殖時機,七十歲的人就可以吃肉食了。百畝大的田地,不要耽誤它的生產季節,幾口之家就可以不受饑餓了;認真地興辦學校教育,把尊敬父母、敬愛兄長的道理反復講給百姓聽,須發花白的老人就不會背負或頭頂重物在路上行走了。七十歲的人能夠穿上絲織品、吃上肉食,百姓沒有挨餓受凍的,這樣還不能統一天下而稱王,是不曾有過的事。]
[第四段,闡述王道之成的道理。這一段,孟子進一步提出教養百姓,使民心歸順的仁政主張,也是“使民加多”的根本措施。“五畝之宅,樹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雞豚狗彘之畜,無失其時,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畝之田,勿奪其時,數口之家可以無饑矣。”這三組排比句又提出了發展生產的三種措施,以及采取這些措施后所產生的效果。這三個措施與上文的三種措施相比,顯然前進了一步,具有更強的主觀能動性。孟子不僅主張養民,還主張教民:“謹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義,頒白者不負戴于道路矣。”作者在這里連用四組排句,把自己的主張層層鋪敘,渲染得有聲有色,為梁惠王展現出一幅美好的前景。然后用“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饑不寒”兩句承上啟下,順理成章地得出“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的結論,與前文“王道之始也”相呼應。]
“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檢,涂有餓莩而不知發,人死,則曰:‘非我也,歲也。’是何異于刺人而殺之,曰‘非我也,歲也’王無罪歲,斯天下之民至焉。”
[“(貴族家的)豬狗吃人所吃的食物,不知道制止,道路上有餓死的人,不知道開倉賑濟。百姓死了,就說:“這不是我的過錯,是因為年歲不好。’這種說法與拿刀把人殺死后,說‘殺死人的不是我,是兵器’有什么不同?大王不要歸罪于年成,那么天下的百姓都會來歸順了。”]
[第五段,闡述使民加多應有的態度。孟子批評統治者的虐政,從反面證明自己主張的正確。前兩段已經把行王道的道理講得十分透徹,這一段照應文章的開頭。梁惠王口口聲聲說“于國盡心”,可是“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檢,涂有餓莩而不知發”,哪里談得上“盡心”呢?“狗彘食人食”和“涂有餓莩”形成鮮明的對比,深刻地揭示了當時社會的不平等。接著作者針對統治者歸罪于歲的推諉,運用比喻進行駁斥:“涂有餓莩”歸罪于年成不好,如同“刺人而殺之”歸罪于武器一樣荒唐,害民的不是荒年而是統治者的虐政。最后兩句,“王無罪歲,斯天下之民至焉”,言簡意賅。不歸罪于年歲,而是要反省自己,革除虐政,施仁政,行王道,使百姓住有房,耕有田,吃飽穿暖用足,接受教育,懂得禮義,才能使他們歸服。“斯天下之民至焉”回答了開篇梁惠王提出的“民不加多”的疑問。]
(責任編輯:楊旭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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