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歷史趣味:毛澤東的唯一一次被捕
1927年9月,安源張家灣會議后,毛澤東準備去兩湖農民總指揮部的所在地銅鼓縣城親自指揮起義。
化裝成商人 日夜兼程
毛澤東化裝成安源煤礦采購員張先生,由瀏陽縣委書記潘心源(又名彭清泉)護送,向導是安源工人俱樂部的地下黨員易子義,化名易紹欽。
9月5日早晨,曉星隱沒,曙光待升。三人迎著清涼濕潤的秋風,悄悄離開了安源城。易子義挑著貨擔哼著小調走在前面,毛澤東和潘心源在后面跟行。他們披星戴月,日夜兼程,避開行人較多的大道,繞過敵兵把守的萍鄉,進入了峰巒起伏的萬載山區。
由于不歇不停的長途跋涉,毛澤東的腳上打了很多血泡,走起路來一瘸一拐。易子義看毛澤東行走困難,便雇來一頂轎子讓他坐上。當天晚上,三人到達張家坊。
張家坊地處瀏陽、銅鼓兩縣邊界,為湘贛兩省交通要沖。這里關卡盤查嚴密,流動哨隨處可見。毛澤東感到情況復雜,必須謹慎從事,不宜貿然過境,便決定在附近一家客店里暫時住下來。
拿出證明信有驚無險
第二天一早,三人一邊吃飯,一邊商量過境之事。突然門外傳來狗叫聲,接著便是一陣吵鬧聲。
“干么子呀?”毛澤東問店老板。
“挨戶團在挨家挨戶抓人哩,遇到生人就說是共黨分子,三天兩頭鬧騰一回,煩死人啦!”老板說完,無可奈何地晃了晃腦袋。
易子義聽后大吃一驚,趕緊貼近毛澤東耳邊小聲說:“起義要靠你來領導,必須保證你的安全,我倆掩護你,你趕快走!”
毛澤東冷靜地思忖著,低聲說道:“來不及啦!要沉住氣,遇事不能慌張。”接著大聲說,“咱們生意人怕什么?照常吃飯。”
話音未落,三個手持梭鏢的團丁氣勢洶洶地闖進屋來,其中一個陰陽怪氣地問:“你們是哪兒人,到這里來干什么?”
潘心源知道毛澤東講的是湘潭話,怕因此惹出麻煩,便搶先一步用本地話答道:“老總,我們是安源煤礦的采購員,吃完飯準備去銅鼓采購夏布、桐油。都是鄉里鄉親的,請多關照。”
“別來這一套,就是天王老子,也得檢查!”那團丁傲慢不遜。
潘心源見他們要動手搜身,趕緊從衣袋里掏出一張字條,面帶微笑說:“這是礦上的證明信。”
這一招果然奏效,那團丁接過字條,反復看了兩遍,未見破綻,盤問一番后,又往鋪上看了看,就出門走了。
團丁起疑心 毛澤東被抓
用三塊銀元脫了身
毛澤東放下碗筷,正要起身上路,沒想到團丁中的兩個人去而復返,他們指手畫腳地說:“看你們幾個不像是礦工,還是跟我們到團防局走一趟吧。”
潘心源剛剛松弛下來的神經又繃緊了,他沉下臉來大聲問道:“不是檢查過了么,怎么又來煩人呀!”
其中一個團丁厲聲喝道:“別多廢話,這又不是做買賣,還講什么價錢,要是惹火了老子,只能用繩子綁著你們走。”
毛澤東看了一眼油鹽不進的團丁,覺得弄僵了反而要吃苦頭,便給潘心源兩人使了個眼色,然后客客氣氣地說:“好吧,走就走一趟,無非是耽誤一些時間。”
三人走出客店一看,民團已經抓了一大群人,盡是一些小商小販和走親串友的平民百姓,他們被視為“共產黨的嫌疑犯”用繩子捆綁著,要押往離此地不遠的團防局去處決。
一個團丁拿來繩子要捆綁毛澤東三人,另一個團丁擺了擺手,滿不在乎地說:“別費事了,他們有安源煤礦的證明信,都是生意人,我看就算了吧。”
十來個衣衫不整的團丁前后左右緊緊地跟著“共黨的嫌疑犯”,寸步不離。他們把有證明信的毛澤東三人作為特殊的“嫌疑犯”,放在這一串人的后面走,不過也同樣有梭鏢抵著脊梁骨。所有的人都被脫去了鞋子,據當地傳說,赤腳的人被處死后他們將無法再從陰曹地府回來報復。
剛上路時,團丁們盯得很緊,生怕“犯人”逃掉。走了一會兒后,他們便開始抽煙、聊天,甚至打逗取鬧,漸漸放松了對“犯人”的警戒。
毛澤東深知這一去兇多吉少,一旦犧牲,起義計劃將無法按時施行。他邊走邊想脫身之策,決定用賄賂團丁的辦法死里逃生。毛澤東認為,這樣做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因為團丁都是雇傭兵,多槍斃一個人對他們并無好處,再說,窮困潦倒的團丁也不會錯過撈錢的機會。于是,他快步走近潘心源,低聲問道:“錢好拿嗎?”
潘心源搖了搖頭:“捆在里面了,一下子拿不出來。”
“那就算了!”毛澤東向他點了點頭。
其實,毛澤東身上有些錢,他這樣問無非是想通報一下要“逃走”的信息。
毛澤東放慢腳步落在隊尾,潘心源和易子義見狀,趕緊走快些,故意把隊伍拉成兩截,讓毛澤東落在后頭。團丁不停地催促毛澤東加快步伐,跟上隊伍。
“老哥,我腳痛,可能是扭著筋了。”毛澤東一瘸一拐地走著,就像得道成仙的鐵拐李。
團丁瞪起了眼珠子:“嗬!照你這么說,我還得派個轎子來抬你不成?”
“看你說到哪兒去了,我是說快不起來呀,我忍著痛盡量走就是了。”毛澤東說完,用腳踢了一塊石頭,晃動了一下身子,故意使口袋里的銀元和銅板發出響聲來。
果然不出所料,團丁聽到硬幣碰撞時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后,頓時睜大了眼睛,并死死盯著毛澤東裝錢的口袋。
毛澤東趁機側過身去問團丁:“老哥貴姓,府上哪兒,生活可好?”
團丁朝前面瞅了一眼,轉怒為喜,和顏悅色地答道:“姓黃,湘潭人,上有父母,下有妻小,全靠我賣命掙幾塊錢過活……”
“哦,咱們還是同鄉呢!”毛澤東挨緊團丁并排走著,等同行的民團隊長走過去,便從口袋里抓出兩塊銀元塞到團丁手里,輕聲說,“黃大哥,這點錢,莫要嫌棄,拿去買碗茶喝。”
團丁接過錢并迅速地藏在貼身的衣袋里,然后裝作沒事的樣子繼續和毛澤東聊天。又走了一段路,來到一邊是山林,一邊是稻田的彎路上,毛澤東有意問團丁:“黃大哥,到總部還有多遠?”
“不遠了,很快就到。”團丁朝山林方向一努嘴,示意毛澤東可以往那邊跑了。
毛澤東會意地道了一聲謝,轉身剛要跑,不巧被旁邊的一個歪嘴團丁看見了,他跑過來喝道:“你想干什么?”
毛澤東從袋里又掏出一塊銀元遞過去,小聲說:“就這一點了,再也沒有啦!”
歪嘴團丁毫不客氣地接過錢,三步并作兩步往前走。機不可失,毛澤東趕緊往回走幾步,抓一把銅板撒在前面的路上,一轉身鉆進山林里去了。
直到看不見毛澤東的人影了,那個姓黃的團丁才裝模作樣地大喊大叫:“跑了一個,跑了一個!往后邊跑了,快追呀!”
團丁們聞聲轉過身來往后追,見到路上散落的銅板,更相信有人往后邊逃去了。此時,潘心源大聲喝道:“你們光天化日之下到處抓人,搞啥名堂,我要到吳縣長那里去告你們!”
團丁們被潘心源這一突如其來的吼聲怔住了,一個個發起呆來。說時遲,那時快,易子義趁機拔腿朝稻田方向跑去,以掩護已經跑進對面山林里的毛澤東。
這一招真靈,只見民團隊長手持土槍,口吹哨子,命令兩個團丁留在路上看守,其余的人都跟他去追捕易子義。
潘心源看見仍有兩個團丁朝山林方向追去,心里焦急萬分,便提高嗓門喊起來:“弟兄們,我們不能白白去送死,趕快跑啊!”他一邊帶頭跑,一邊大聲喊,隊伍亂成一團,無辜抓來的人一哄而散。
民團隊長指著易子義、潘心源大聲喊道:“這二人是共黨分子,快給我抓,不要讓他們跑了。”
不一會兒,潘心源、易子義被抓回來了,團丁們用繩子把他們捆住,交給兩個團丁看管,其余的人繼續上山搜尋“共黨頭子”。
九年后向埃德加·斯諾再回憶
搜尋團丁幾次從他身邊走過
我跑到一個高地,下面是一個水塘,周圍長了很高的草,我在那里躲到日落。士兵們在追蹤我,還強迫一些農民幫助他們搜尋。有好多次他們走得很近,有一兩次我幾乎可以用手接觸到他們。盡管有五六次我已經放棄任何希望,認為自己一定會被他們發現。最后,天近黃昏了,他們放棄了追尋。
團丁們擺開“一”字橫隊往山上搜去,甚至搜過了山崗。他們被折騰得又饑又渴,疲憊不堪,有幾個還罵起娘來。天近黃昏,民團隊長吹響了哨子,命令停止搜尋,團丁們怏怏下山去了。
毛澤東待團丁撤出山坳,就從水塘草叢中悄悄走出來,死神躲開了。
后來他在一名樵夫的幫助下安然到達目的地。
(責任編輯:張新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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