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生成廉價勞動力 學生稱讀研就是干活的
2 月下旬,北大研究生楊恒明為抵制“科研苦力”而聲明的事件引起網絡熱議;而在2004 年,上海交大計算機系一位66歲的博導遭到9名研究生的“罷黜”。這兩起事件的背后都是高校研究生給導師“打工”已成常態的事實。有人不禁要問:如此的研究生培養方式,中國科研創新究竟路在何方?
“我太臊皮了。”3月4日晚,北京大學信息科學技術學院碩士研究生楊恒明在人人網個人主頁上留言。
2月下旬,楊恒明在人人網個人日志中貼出《北京大學退學聲明》,聲明中介紹了自己給導師和實驗室做“苦力”的經歷。他寫道:“一種幾乎毫無創造性的瑣碎重復勞動,就是把工程文件修改、修改格式從一個軟件流到另一個軟件,來回折騰,類似打鐵磨洋工,耗費大量時間精力卻幾乎不帶任何思考創新內容。”
楊恒明身上的“北大招牌”讓這則“退學聲明”一出,便引起網上一片熱議。盡管兩天后,楊恒明刪除了聲明,并幾次補充說明,稱希望結束外界的“議論紛紛”,并稱此前的聲明為“一時發泄,有些偏激”,也沒能讓這一事件的輿論溫度降下來。
幾乎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如今的研究生培養機制上,碩士生求學階段的科研和實踐,以及導師角色長久以來的威權影響,也使得原本隱身高校院內的碩士生角色和尷尬定位顯像。
導師是“老板”“讀研就是干活的”
博士畢業于西安一重點工科大學的莊先生(化名)看到這則聲明時說:“我碩博連讀,都是一個導師。我確實覺得在學校那陣子就是完全跟著老板(導師),是學生更是徒弟,就是下屬,還不分錢。”
目前,36歲的莊先生在西安高新區和同學合伙經營一家軟件公司。當初見到楊恒明“退學聲明”一事在母校BBS上轉載,且留言附和者眾,他就多次跟帖留言,向學弟學妹們喊話“小不忍則亂大謀”。
1994年,莊先生從吉林一個小鎮考入西安這所重點工科大學,專業是計算機通信工程。本科即將畢業時,他和很多同學都簽約深圳華為公司,“當時都是公司直接整班整班的來系里簽約。”不過,比較終他被保送本專業研究生。當時,輔導員找他談話時說,系里一位教授點名要本專業前三名。
“以前老板給我們帶過課,就感覺這人很牛。一節大課不用教案,近百個數據都是直接用粉筆寫出來。”莊先生所說的老板就是自己的碩士生和博士生導師。
“這個稱呼很早以前就有,可能和早些年的社會上流行下海經商有關——能攬活兒的都是老板。不過,當面還要稱老師。”莊先生說。
關于楊恒明退學聲明中抱怨“修改文件格式時間太長”,莊先生說:“有年夏天我和同學整整焊了三個月的電路板,還都是一模一樣的板子,盛夏的西安成天里和烙鐵打交道,確實累,中間還中暑了。”
“那批活兒是老板給外邊做的,給我們說是科研實踐。”整個碩士生階段,莊先生記不清總計有多少額外的“科研實踐”,因為總是有活兒做,幾乎少有中斷。
“碩士生三年我全在實驗室。三年寒暑假加在一起比較多有20天時間,剩下都是干活兒,那時候都說自己是給老板當牛。辛苦是肯定的,就看大家怎么看待自己的工作,我到現在都不憷這些,可能就是當時打下的基礎。”
至于當時有無補助,莊先生在和同學電話核實后才想起來,那年中秋節后,導師找他們一起吃飯。
在攻讀博士階段,隨著發表論文壓力很大,導師也很少讓他參與一線的體力勞動,轉而成為新的碩士生的日常管理者。“碩士生們背后把我們這樣的博士生叫做二老板。”在多所高校的BBS上,有關碩士生給導師“打工”的討論已經老生常談。記者聯系到6位在讀碩士生,其中4位來自工學學科的碩士生都說目前也在做。
記者也采訪了多位高校碩士導師。多位導師表示:碩士階段研究方向必須引領或者緊跟所在專業技術流,這也就決定了此階段研究生在日常學習中的動手必要性。“如果一個技術連實驗室門都沒有出,就不會被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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