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介和暴富與“廉價投票權”

斂富速度世界鮮見

中國富豪們聚斂財富的速度舉世皆驚。而他們中最驚人的要數(shù)嚴介和。
目前,嚴介和手中握有2700億的工程大單,按其工程建設可實現(xiàn)30%～35%的利潤計算,嚴將有810～945億的利潤進帳——大概相當于2005年全部國有企業(yè)利潤的9%～10.5%,以及中國全部地方國企利潤總和的30%～35%。即便全部訂單都是12年工期,嚴未來12年中平均每年的利潤進帳也將高達67.5～78.75億元。
享有如此高額利潤進帳,除了國有壟斷企業(yè)外,幾乎是不可想象的。
以上還只是靜態(tài)計算。按嚴介和的說法,2008年“太平洋”的訂單要突破5000個億。這意味著僅僅3年后,“太平洋”的預期總利潤實際將躍升到1500億以上。如此火箭式的富豪成長速度,中國自古聞所未聞,世界歷史亦鮮有可比。

嚴介和的生猛底氣

嚴介和如此生猛,憑的是什么?嚴介和發(fā)明了什么新商業(yè)模式嗎?非也,他賴以致富的“BT模式”,不過是一種尋常商業(yè)模式而已。
迄今為止,我們所知道的嚴介和的長處,只是出色的語言表達能力、中庸圓滑的人格,以及“搞定”政府的本事。
說到底,嚴介和賺的是政府的快活錢。用他的話說,75%的效益出在與政府官員的談判桌上。譬如:他稱國有資產(chǎn)為負資產(chǎn),并將其與市政、水利和交通工程這些他稱之為正資產(chǎn)的部分一起打包與市政府領導進行整體談判,從不按已有的招投標和政府特許經(jīng)營法規(guī)辦理,因此經(jīng)常得以“零競爭”甚至“零價格”收購當?shù)氐拇罅繃�有資產(chǎn)。嚴美其名曰“談判經(jīng)濟”。只不知如此“談判經(jīng)濟”在成熟市場經(jīng)濟國家,人家是當作神話,還是當作笑話?

公共利益被輕薄尋租

這里面有黑金交易嗎?嚴介和拍著胸脯正告世人:他從不行賄。嚴認為,他之所以能得到政府大單,只是因為“做的工程進度最快,質量最優(yōu),成本最低”,以及他是“既聰明又能干還很聽話的角色,勤政又廉政的領導喜歡,勤政而不夠廉政的領導也喜歡”的人。
這真是比嚴介和的財富神話還要神奇的神話!我姑且相信嚴的確是在陽光下變成的巨富,但問題出在什么地方?很簡單,嚴的財富掠取模式,仍然是這樣一出資本與權力交易的大戲。
這里面的關鍵就是被掩藏的錢權交易。在目前體制下,權力不免淪落于地方官員之手并被其所濫用。而對于嚴來說,只要沒有公開行賄,你就抓不住我的把柄,我就什么錢都敢賺。在彼此交易中,地方官員和嚴介和各得其利,唯獨財富的真正主人:民眾,被賤賣了;公共利益被巧妙而輕薄地尋租!
這里面更加深刻的原因就在于:缺乏制衡與監(jiān)督的權力最容易被資本俘虜,并且?guī)缀跏亲栽副环�虜。權力與責任的分布如果不能對稱,控制權就會成為一種“廉價投票權”,擁有控制權的人就不可能真正負責任地行使權力。因此說,地方官員手中的權力就難免淪為“廉價投票權”。如此,才給了對利益精明、對官員厚
道的“一流商人”嚴介和以取利之機。

板子不該只打嚴介和

地方權力“廉價投票”的存在,正是中國一切公共項目失控的根源,也正是中國經(jīng)濟屢屢失控的根源!這是一種制度性腐敗,經(jīng)常在貌似合法的外衣下制造出驚人的財富黑洞。
因此切記,板子不能光打在嚴介和們身上:交易是雙方的。如果仍然是經(jīng)濟改革與政治改革一條腿長一條腿短,那么你就只就能眼瞪瞪地看著一個個江湖豪客從草莽中崛起,靠鉆體制的空子狂笑著成為一代巨富。

(本文作者系國資委研究中心宏觀戰(zhàn)略部部長)
責任編輯:鄧 波孔 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