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研的時候在外面租的房,房間里有一個老式電視機,我自覺對于電視的抵抗力較弱,哪怕是對著看廣告心里已經(jīng)極度厭惡時,屁股卻還是挪不開。因此第一天就把電視收到一個角落,用罩子罩起來,很快我就忘記了還有這么樣電器。 可是一個人住終究有寂寞的時候,想起高中和大學里都曾聽過廣播,用來排解寂寞倒是不錯,也不太會上癮,就買了一個小收音機回來。原本計劃是聽音樂頻道的,音樂頻道的片花還被我當過簽名——世界是多么奇妙,讓沉默的人顯得有點傻——可是我的房間居然收不到該頻率,無奈只能有啥聽啥。 經(jīng)濟之聲的頻率覆蓋最強,因此我聽了大半年一直到考研。也沒啥不好,我是學經(jīng)濟的,聽著還算是解悶。中午回家休息,半個小時的時間用來伸胳膊捶腿,喝水吃水果,順便聽一耳朵經(jīng)濟新聞聯(lián)播。比較感興趣的是快報,資訊多而新,評論就是扯了,有些官員學者從來都是自說自話,壓根不管主持人問的什么問題,答得是一套一套,卻完全答非所問,真是佩服這種功夫。然后照例到每日股市。我也該午休了,管它熊市牛市,關(guān)了收音機得大清靜。 晚上回家一般在十點多一點,轉(zhuǎn)播的中央新聞聯(lián)播,這時候最高領(lǐng)導人的名字就會出現(xiàn)了。記得我聽到胡主席說“不折騰”的時候,還楞了半天,心里嘀咕是不是幻聽了,周圍又沒人對證。隔幾天看報紙,鋪天蓋地的“不折騰”,心里還小得意了會,看來我的政治敏感度還是蠻高的嘛。還有開赴索馬里的護航艦隊,聽著雄赳赳氣昂昂,多神氣呀。后來政治考得很好,當時我還特臭美的看了全院考生的分數(shù)都沒我高,與聽新聞培養(yǎng)出來的嗅覺也是有點關(guān)系的。 十點半到十一點是一個叫財經(jīng)夜讀的欄目,主持人叫劉婧——我的生命中出現(xiàn)的第四個劉婧。讀一些暖文章,最多的是誰誰經(jīng)過什么磨難,受到什么啟發(fā)終于成功之類,當然成功都是用財富定義的。記住的倒是幾篇不那么勵志和傳奇的文章,描寫普通人的感情,很真摯。主持人在我看來不太好,聲音不是特別好聽,也不像是情感很豐富的人,有點小愣。重復(fù)使用幾個背景音樂,我甚至還記住了節(jié)目組的郵箱準備寫信過去抱怨。平安夜的那期居然還是一兩個月之前播過的。新年過去的那個周末,節(jié)目臨近結(jié)束時又響起了片花,那是用在片頭的,我心里樂,這個傻大姐,又出錯了。結(jié)果音樂完后,她很平靜地說這個節(jié)目不再繼續(xù),感謝大家1442個夜晚的陪伴。我大怒,哪有這樣的,幸好我這個晚上在,不然明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樣的準備嘲笑你的背景音樂時,該有多莫名郁悶!果然第二天換成一個什么財富講堂,過去的四年消失得杳無痕跡。 幸好又過了一周,我就進考場了。與廣播的一段緣份也就暫告一段落。廣播是離你最近的最親密的媒介,這話真是一點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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